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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搜之外,一个全职妈妈的复婚

在16岁的黄静波眼里,倪金磊壮实、有幽默感,是她喜欢的类型。而倪金磊眼里的黄静波,“漂亮,爱笑”,是高中时的班长。

22岁时,他们成为了彼此的“妻子”、“丈夫”。生活艰辛,他们默默认同了一方“养家”,一方“育儿”的分工,但家庭生活从来不是泾渭分明,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中,他们六年的婚姻走到尽头。

黄静波和倪金磊。32岁时,已经离婚四年的黄静波和倪金磊复婚了,其间,他们的小儿子被诊断患有孤独症。今年3月,记者第一次走进黄静波的家:将近90平的屋子里空荡荡的,没有沙发,也没有茶几,电视机被挪到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,只有一张勉强能容纳四个人围坐的餐桌,也是家里唯一能坐下来聊天的地方。黄静波轻言细语地说,这是为了避免儿子磕了碰了,也防止他总看电视,刻意打造的空间。

黄静波家一面墙都是孩子的东西。黄静波素面朝天,圆圆的脸上带着倦容。但当5岁的儿子一边吃手,一边奔向她喊妈妈的时候,她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,“妈妈在这呢。”另一边,9岁的女儿又碰到了解不出的数学题喊妈妈,她迅速地回应,“一会儿妈妈给你看一下哈。”这是黄静波的日常。在冲上热搜的文章里,她的复婚是经历风雨后破镜重圆的故事。但生活也许不止于此,在大团圆的缝隙里,还有许多全职妈妈的纠结和困境,也有现实婚姻中无可奈何的妥协与退让。

“太想要一个家了”

黄静波和倪金磊是河北省廊坊市香河县第三中学的同班同学,高中时,他们坐前后桌,是彼此的初恋。她主动出击,让倪金磊骑自行车送她回家,为了知道他的手机号,用对方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。

在校园里,他们高调地牵手,一块去食堂吃饭,闹分手时,他在音乐课上给她唱《新不了情》。

但仅仅交往了两个月,高一上学期结束,倪金磊辍学,接手了家里在批发市场的鱼摊生意。黄静波也因为母亲改嫁,无力负担她的生活开销,高二辍学,到北京的服装店做销售。

自此,他们断了联系。直到年年底,21岁的黄静波与谈了两年的男友分了手——对方不愿结婚,黄静波决定结束这段关系。那时,她回到老家散心,玩手机“摇一摇”,没想到摇到了倪金磊,“我看一眼头像就知道是他,五年了没有变化。”

倪金磊一开始没认出来她,黄静波去北京工作的四年,瘦了很多,体重不到一百斤,变时髦了,还学会了化妆。

第二天,他约她见面吃饭。第三天,他开车到她二姨家楼下,跟她表白:“咱俩结婚吧。”倪金磊说,结婚的冲动始于颜值,也听她说起一些家庭变故,“想要保护她。”

现在回想起倪金磊求婚的场景,黄静波还是会抿嘴笑。那时,她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抽离出来,但对婚姻期待许久,当即就同意了。

读初中以前,黄静波跟随父母生活在北京,母亲当保洁员,父亲开小面包拉货,一家人挤住在十几平方米的出租屋里,由于城市拆迁改造,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搬家,居无定所。

在她上五年级时,父亲被诊断患有抑郁症,后来去世了。母亲一个人留在北京打工还父亲治病欠下的债,她被送回老家念初中。在那段时间,她辗转寄住在不同的亲戚家,姥姥、二姨、舅舅,从没有过自己的房间——她太想要一个家,一个稳稳当当的住处了。

年5月18日,黄静波和倪金磊回农村老家办了喜宴。年8月13日,他们领了结婚证。

黄静波回想,那时的她一直在追寻“爱”的路上奔跑,以为只要结婚了,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。

黄静波和倪金磊第一次结婚时的结婚证。婚姻比想象的复杂恋爱、结婚、生育,他们几乎是“三步并作了一步”。

喜宴过后半个月,黄静波发现自己怀孕了,怀的是双胞胎,孕吐反应严重,怀孕5个月时,她的体重从原来的斤降到斤。那时,丈夫和公婆都忙于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——鱼摊生意,无暇照顾她,母亲又在北京上班。

其中一胎发育不好,怀孕22周的她去北京做了减胎手术。她记得清楚,病房里三位产妇,只有她是母亲陪着的。做手术那天,倪金磊问过她,用不用去?她嘴上说着:“你要忙就别来了。”实际上,心里是想他来的,觉得他“足够重视自然会来”。

等术后伤口长好了,黄静波挺着7个月的大肚子主动要求和倪金磊一起回老家住。结婚刚满一个月,倪金磊晚上就很少回家,独自住在农村老家照看鱼池。两个人两三天才能在公婆家见一次面,她担心“感情容易出问题”。

那是年正月,天气很冷,农村老家没有暖气。她陪着他,早上五点开车到批发市场的鱼摊,他去卖鱼,她回家补觉,晚上靠泡脚和点电褥子取暖。

她第一次对婚姻失望,是在女儿满月的时候。他打游戏,在游戏里和队友结婚,喊别人“媳妇”。她气得三天三夜没吃饭,一下子没了奶水,女儿靠吃奶粉长大。那次,她在电话里跟母亲说:“想回家。”母亲让她去姥姥家住两天。

那一刻,她放弃了离婚的想法,她想起自己是个没有依靠的人,“没人帮我看孩子,我不能去挣钱。”

倪金磊结婚时刚满22周岁,如果不是家里催着相亲订婚,他或许不会那么快做出决定——向黄静波求婚。他从小被父母保护着也安排着,初高中时,每周就有两三百元零花钱,父母早早为他准备好婚房,托媒人给他介绍对象,就盼着他早点成家。

他说,自己内心觉得结婚和单身区别不大。“依旧是上午卖鱼,中午卸货,下午睡觉,晚上玩手机。”

倪金磊在卖鱼。渐渐地,他们意识到彼此都把婚姻想简单了。倪金磊很早就从家里出来自己住,结婚后,突然有个人管着他打游戏、玩手机,试图改变他的生活习惯,感觉“特别别扭。”倪金磊怕热,夏天空调不开到十几度,睡不着觉;但黄静波怕冷,睡觉喜欢关门关窗,有了女儿后,两个人就分房睡了。

他每天早上4点30分起床去卖鱼,冬天手上布满冻疮,挣的都是辛苦钱,因此格外节俭。家里床板坏了,也不愿换新的,床垫铺地上就能睡,八块钱一双的拖鞋能穿好几年。

倪金磊的房间,床板坏了,他把床垫放到地上睡觉。而黄静波觉得,挣钱是为了改善生活,她没给自己买过奢侈品,但很舍得给孩子花钱。他们家客厅一整面壁柜装满了孩子的书和玩具,家里放不下的,就堆放在楼梯间——两辆滑板车、一辆儿童自行车和两辆小型玩具车。为此,他经常抱怨她“不会持家。”为了节约空间,黄静波家的餐桌只保留了一把木制带靠背的椅子,其他的凳子都可叠放。这把带靠背的椅子是倪金磊的专座,黄静波尤其不喜欢他从进家门就坐在那里打游戏,两三个小时后,一声不吭地回屋睡觉了——她希望他花些时间和自己说说话,陪陪孩子。但他觉得,卖鱼工作一天够辛苦了,晚上回家还不能放松一下?

他们越来越多地发现对方身上“不尽如人意”的地方。

她觉得他的心里好像没有“小家庭”的概念。有一次,她问他几点回家吃饭?倪金磊说:“今晚我爸炖了猪头肉让我过去吃。”她有些不高兴,公婆家就住在对面小区,“他都没想着喊我和闺女一起去,或者捎一点回来给闺女吃。”

倪金磊不能理解她的不高兴,他觉得她有些不知足。“管你吃管你喝,你怎么这么多要求?”“你一天在家看孩子也不干啥,你有什么可伤心的?”这些在他看来“无意伤害她的话”,她牢牢地记了很久。

黄静波觉得,在这段婚姻当中,他们的关系是不对等的,她有“被边缘化”的感觉,原因在于自己“经济不独立”。

结婚的时候,倪金磊家按当地彩礼行情,给了她六万彩礼,但她没有嫁妆;生女儿的时候,她去北京做的减胎手术和产检,花了近五六万元,因为她没有单位缴纳社保,这些费用都由婆家拿钱。

年正月,在公婆的催促下,她怀上了二胎。儿子出生仅七八天,就感染了肺炎,吃母乳容易呛奶,肺炎住院花了近一万元,每月奶粉钱五六百元,给这个精打细算的小家庭增加了不少额外的开销。婆家多少有些不理解,为什么她生孩子比别人费钱?

结婚后,由于很快怀孕,她一直在家待产、看孩子。生完二胎后,倪金磊把每月生活费提到六千元,但用度还是很吃紧。黄静波回忆,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,咳嗽、呛奶、睡觉不好、肠道不通畅,小毛病不断,医院,女儿上幼儿园每月还要交近元保育费。“掌心朝上”问倪金磊要钱的滋味,让她觉得心里不好受。

有时,送完女儿去幼儿园,她一个人坐在车里哭,哭够了再上楼接替公婆,照看儿子。

黄静波和儿子。离婚的选择当黄静波向倪金磊提出离婚的时候,他是不同意的。

在倪金磊看来,两个人都生了两个孩子,日子也没有出现大的差错,怎么就走到了离婚这一步?

他对于现有的家庭分工是满意的,他负责赚钱养家,媳妇负责照看两个孩子。尽管他知道自己休息的时候爱打游戏,不愿陪孩子,媳妇心里有过抱怨,但他又觉得“这不是现在家庭的普遍现象吗?”

埋藏在黄静波心里的很多“小事”,他再次听到时,会有片刻不安,但又很难准确回忆起来。他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个性,遇到事儿“睡一觉就好了”。

但黄静波是全然相反的人,硬气地跟对方讲道理,放狠话,不是她处事的风格。

她记得,外出吃饭时,倪金磊喜欢点口味重的饭餐,很少考虑到她喜欢吃清淡的;刚结婚的时候,她做饭不好吃,他说她“糟蹋粮食”,自己点外卖吃;他们俩一起去朋友聚会,倪金磊只和朋友们提起他的母亲很辛苦,为家庭付出多,却只字未提坐在一旁的黄静波。

黄静波补充说,之所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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